高宝邵伯湖特大电鱼民事公益诉讼案——152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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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处10名被告人承担生态赔偿金152.44万元、本案渔业资源损失咨询费5万元，并通过国家级媒体向社会公众公开赔礼道歉。”11月28日上午，由扬州市人民检察院起诉的高某某等人特大非法捕捞水产品民事公益诉讼案，在高邮湖运河西堤永久放流点公开审判，庭审中南京环境资源法庭支持了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讼请求。

2019年1至2月，高某某、谈某某等人在明知高宝邵伯湖为禁渔期的情况下，商议在午夜时分驾驶3艘快艇使用电瓶、逆变器、电渔网等工具，采用30米长的拉网实施"电捕鱼"8次，先后共10人参与策划、开闸、电捕、贩卖过程，并明确具体分工，合计捕获鲤鱼、鲫鱼等渔获物13140余斤。水产收购户王某在明知高卫龙向其出售的上述鱼产品是在禁渔期内在高邮湖内非法捕捞的情况下，仍以每斤4元至4.6元不等的价格予以收购，收购总价为53000余元。

本案被江苏省高宝邵伯湖渔政监督支队查获后，高宝邵伯湖渔业管理委员会委托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对所造成的渔业资源损失进行了评估，确定总损失为152.442万元。2019年11月12日，经诉前公告程序，在没有社会组织提起民事公益诉讼的情形下，扬州市人民检察院向南京环境资源法庭提起民事公益诉讼。

记者在庭审现场看到，各方当事人围绕庭前会议中合议庭确定的"电捕鱼"行为对生态环境损害的赔偿数额、生态环境损害赔偿责任如何承担等争议焦点，进行了充分辩论。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谢松光作为检察机关申请的专家辅助人出庭作证，一一回应了法庭及各方当事人针对评估报告所提出的相关疑问。

该案电捕区域具有较强的区位敏感性，拥有多达5个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该案"电捕鱼"团伙多次于夜间出入高邮湖大银鱼湖鲚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高邮湖河蚬秀丽白虾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邵伯湖国家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3个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本案电捕行为导致这些保护区的经济价值、遗传育种价值或特殊生态保护和科研价值受到严重损害。

记者了解到，评估报告根据此案"电捕鱼"危害估算出的157万余元的生态环境资源补偿由5个部分组成。一是案涉"电捕鱼"的渔获物价值6.93万元；二是电捕区域被电击致死或伤害但未被捕捞上来的其它鱼类损失价值10.19万元；三是以上被损害鱼类对种群繁殖的损失价值78.94元；四是电击造成包括浮游动植物和底栖生物鱼类饵料生物损害的补偿价值56.382万元，五是本案渔业损失价值的咨询费用5万元。综上所述的违法成本相加高达157余万元，但高邮湖、邵伯湖生态环境因此遭到破坏的损失短期内不可挽回。

“电鱼捕捞是一种绝户式的捕捞方式，对水生生物资源、水域生态环境都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专程前来参加庭审的农业农村部长江办副主任董金和介绍，由于“电捕鱼”时对捕捞对象没有选择性，大鱼小鱼都被一网打尽，对水生生物资源破坏极其严重，因此也被民间称为是“绝户捕捞”。不仅如此，高压电流还会导致鱼类的生理功能受到损伤，导致鱼类生育能力下降，造成鱼类遗传特性发生变异，鱼类资源逐渐衰竭甚至灭绝，从而严重威胁到人类生存环境的平衡。不仅如此，随着"电捕鱼"设备的不断升级，输出电压甚至可达上千伏，除了严重危害到鱼类的繁殖，更对人身安全构成极大的威胁。

“电鱼对于长江湖泊的濒危物种危害巨大，前不久我们检测到一些死亡江豚，没有明显外伤，经解剖发现可能是受电击导致的窒息死亡。”农业农村部长江办政策规划处处长衣艳荣表示，江豚作为哺乳动物，需要用肺部呼吸，而在电鱼捕捞过程中，经常会有江豚被电晕，从而导致窒息死亡。不仅如此，"电捕鱼"释放的电流还会对鱼类的饵料生物造成伤害，对浮游动植物和底栖生物有极高的致死作用，导致相关流域的“真空化”“荒漠化”，摧毁了中华鲟、江豚、胭脂鱼等濒危物种的生存环境，严重破坏了我国水生生物的多样性。

“电鱼捕捞屡禁不止，主要原因就是电捕鱼低成本和高收入的对比，对渔民形成了很大的‘诱惑’。”董金和介绍，随着传统渔业的衰退和人工成本的提高，传统的捕捞方式收益越来越有限。而电鱼器捕鱼操作方便、效率极高，只需要几百元的设备成本，就可以为其带来数十万元的收入，对渔民诱惑极大。此外，违法成本过低，也是电捕鱼泛滥的重要原因。电捕鱼行为通常发生在夜间和偏僻地区，抓捕和取证难度都十分大，就算被渔政部门发现，除在禁渔期电鱼可直接移送司法机关以外，电鱼需达到500公斤或价格5000元以上才能达到行政处罚标准，而绝大多数电鱼行为很难达到这一标准。“就算开出行政处罚，也只能处以200到1000元的罚款，渔民一两个晚上就能赚回来。”

当天，高某某等九人涉嫌非法捕捞水产品案、王某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案也在高邮宣判，十名被告人分获九个月至两年三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民事公益诉讼的庭审结束后，江苏省高宝邵伯湖渔政监督支队还对被告人的电鱼器具、非法捕捞网具进行了集中销毁，并现场放流鲢鳙鱼、草鱼约500万尾。

庭审当日下午，在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和江苏省检察院的指导下，高邮市公、检、法机关和江苏省高宝邵伯湖渔政监督支队牵头举办了“环高邮湖环境保护司法论坛”。来自沿湖各城市司法机关和行政执法机关的代表、法官、检察官等近百人齐聚一堂，共同探索跨区域生态法律保护的新途径，并向沿湖城市和居民发出《保护高邮湖倡议书》，呼吁共绘高邮湖水清鱼肥的美丽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