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湖的“憋屈”：旱涝频繁，水质恶化，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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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洪泽湖的渔获资源。洪泽湖水域面积是1600平方公里，平均水深1.9米，是我国第五大淡水湖。和其他四大湖泊类似，如今的洪泽湖饱受水质恶化、过度捕捞等问题困扰。那么洪泽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文一窥究竟。

建国初期我国生产力低下，机器、设备匮乏，人们参与湖泊、河流整治、改造的活动极少，即便是大工程，也多凭借人力，项目不多、进度缓慢，湖泊生态并未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时的洪泽湖水质清澈、鱼资源丰富，是远近闻名的“国民鱼塘”。沿湖成千上万的渔民，两三人一组，乘木船撒网捕鱼，得以养家糊口。

资料显示上世纪70年代，洪泽湖的年捕获量稳定在1.5万吨左右，最高的一年达到了2.2万吨。和现在洪泽湖以经济鱼类为主不同，那时的鱼种丰富、多样，除去常见的四大家鱼外，还有鲫鱼、刀鱼，包括长臂青虾、秀丽白虾及如今享誉全国的洪泽湖大闸蟹。

转折发生在80年代，洪泽湖开始大力发展围网承包制。经济利益的促使下，围网面积迅速扩张，渔获产量也是节节攀升。2014年洪泽湖水产总量为34.1万吨，其中养殖水产为27.57万吨，捕获量仅为6.61万吨，占比不到1/5。人工养殖在洪泽湖水产品起到了绝对的主导作用。

不可否认的是，过度养殖及工业废水排放影响洪泽湖的水质，威胁水产养殖及鱼类数量： 70年代初期，栖息在洪泽湖的鱼类数量达到88种，2011年再次勘探仅有63种，而且鱼种数量分化显著，优势鱼种不断挤压弱势鱼种生存空间的态势逐渐增强，部分鱼种处于灭绝边缘。

近年来国家对湖泊、河流的环保问题已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退渔还湖、恢复生态将是相当长时间内的战略。2020年以长江、五大湖泊为首的10年全水域禁渔正式实施，这就意味着众多从事捕鱼、养鱼三四十年的老渔民，不得不重新选择工作。一些拥有捕鱼证的渔民，禁渔期内还能获得一定的补贴，再加上打工收入，生活并不会有太大困难。

2、洪泽湖面对的困境。我国知名的几个大的湖泊，经过二三十年的过度养殖、捕捞及工业废水、生活废水的摧残，都面临各种问题：太湖蓝藻事件频发，鄱阳湖土著鱼种大幅减少，可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洪泽湖面对的困境，也颇为棘手。

首先是猝不及防的干涸。2019年洪泽湖爆发了临近几年最严重的一次干涸，大片湖底干瘪、裸露在外，湖岸比原先后退了700多米，水面面积缩减至900多平方公里。干涸导致航运严重受阻，单是淮安枢纽段的船舶就积压了3000多艘。35万亩围网养殖受灾，鱼虾死亡率超过了65%。产量减少，受灾区域的鱼虾价格直线飙升。

造成洪泽湖这次严重干涸的因素众多，比如这次洪泽湖的降水量是历年来同期的最低值，再比如洪泽湖蓄水量只有12亿立方米，比往年减少了37.4%%。不过一个重要原因是，洪泽湖属于典型的过水性湖泊，水位由上游的淮河调控，受干涸影响，这次淮河供给量最高减少了80%。

正是因为上述因素，洪泽湖湖的大旱、大涝现象时有发生。2001年洪泽湖的旱灾，湖床暴露在太阳下炙烤，大量鱼虾嵌在龟裂的土缝间，气味又腥又臭。2003年、2007年，洪泽湖水位上涨，湖岸上移，淹没大量外围，鱼虾趁机逃窜，上万养殖户颗粒无收、损失惨重。

洪泽湖水体污染问题，是悬在鱼、蟹养殖户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微不慎，一年的辛苦劳作全部作废。2018年9-10月份正是洪泽湖大闸蟹集中上市的时节，大量黑色、气味浓烈的污水由新汴河、新濉河突然流入洪泽湖。第二天湖面上就漂浮起密密麻麻的死鱼，接着

围网里的大闸蟹也开始大量死亡，并浮到水面。死亡的大闸蟹一般先沉入水中，等到第二天才浮出水面，不难看出污水的毒性之强劲。仅仅数日，4万亩鱼蟹死亡，忙碌了一年的渔民不得不面对这一惨痛现实。

和其他湖泊相比，洪泽湖的污染源可谓多而复杂。为提高产量、获取更高的经济效益，养殖户偏向“以粮食换产量”的思路，大量颗粒饲料被一股脑地投放进去，未被鱼虾吃掉的饲料，在水底散落、雾化，有的则形成臭底；一些鱼虾排放的粪便，无法得到及时清理，扮演了一部分污染源的角色。80年代后，以造纸厂、化工厂、电镀厂为代表的污染大厂先后在洪泽湖周边拔地而起，大量未经任何处理的废水直接排放到了湖中。据统计，洪泽湖每年承纳的废水量有60万吨。

另外洪泽湖上游水系纵横，隶属于不同的省份管理，对于注入洪泽湖的支河治理难以统一、协调。所以上游淮河的水质稳定性直接决定了下游洪泽湖的水质状况。2004年洪泽湖爆发的水质恶化事件，湖区累积形成150公里的污染带，原因就是工厂排放的污水将淮河上游污染，最终流入洪泽湖所引起。

千里冰封的场面不只是在北方，位于江苏的洪泽湖时有发生，但这一景象却是洪泽湖的养殖户的噩梦。每年的春节前后，空旷的洪泽湖水域，气温一度降至零下十几度，湖面连续多日冰封。原本密集养殖的鱼虾蟹，正面临缺氧的考验。同时冰面融化时常伴随大风，围网因低温干硬、生脆，禁不起大风的折腾，成片的拦网倒腾，严重时甚至船翻、死人。

3、近年来，在国家环保力度持续加强的大背景下，洪泽湖的退渔还湖也在陆续推进。数据显示2019年洪泽湖围网养殖达35万亩左右，按照规划围网面积在2020年降至25万亩，等到2030年仅保留3.78万亩，这一政策的实施下，短期内必然带来洪泽湖闸蟹、鱼虾的价格的上涨。另外从事了数十年的老渔民将要彻底告别这一行业。

为减少禁渔对渔民的影响，洪泽湖当地政府给予1500—2000元/亩的补贴，像一些渔民的额鱼塘面积可达70/80亩，合算下来也有十几万的收入。与前期的投入、以往的收入相比，也许少了许多。但大环境下，这是个人从业者无法抵抗，甚至是无奈下的选择。

为期十年的禁渔正式进入实施阶段，但如果全依靠禁渔，而不系统整治，特别是洪泽湖上游水域的污水排放，河沙的肆意开采，均需要持续加大力度。否则单凭一个禁渔措施，只能是浮于表面，难以从根本恢复洪泽湖生态系统。